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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起

风起

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,窗口的花瓶中总会换上含着露珠的鲜花,无忧走下床,格里芬妮搀扶着虚弱的少女,帮她换上准备好的衣服,早餐是几片面包和一杯红色饮料,一开始刚喝一口便会呕吐不止,两个星期后无忧已经很从容得喝下那红色的液体,腥味慢慢变得甘甜,面包只是让自己的胃不止于太空虚。她开始做噩梦,梦中是一片灰色的世界,狂风肆虐,寒冷而孤寂,有时她会看到骑着烈马手持利剑的骷髅在空中掠过,也有骨翼打开的怪物超她怒吼,在那片灰色的深处似乎有一个东西在召唤着她,只是她脚步沉重无法穿过这片灰色的世界。

无忧坐在窗口的藤椅上,脸颊苍白没有血色,身体也消瘦了很多,白色的连衣裙让她让起来失去了一些真实感,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摆件。

格里芬妮端着餐盘消失在门口,无忧才站起身来,拉开窗帘,在花墙的另一头是龙贝琪的住所,她幻想过有人能推开那蔷薇花缠绕的铁门,带她离开这里,但除了格里芬妮和偶尔来探望的龙骨,便只有天空飞过的小鸟了。

有时,在睡意朦胧中她感觉有人在看着她,肌肤上有冰冷的触感,意识开始混乱,每次她在噩梦中惊醒时,她便觉得喉咙异常干渴,只有那红色的液体能平息她的渴求。

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,恐惧会占领整个心脏,她不想睡觉,但意识却不听使唤。

格里芬妮为女孩盖上毯子,女孩双眉紧锁,额头有密密的汗不断渗出。

房间的灯闪烁了一下,龙骨走了过来,他拿掉手上的白色手套,纤长的手指抚过女孩额头的湿发,格里芬妮退到了阴影之中。

“快点找到她吧,把所有失落的碎片都补完,这样你才能真正回到这个世界。”龙骨淡金的发丝无风自起,幽蓝的光在眼中闪动,女孩的皮肤很细腻,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些微微皱眉,手指沿着脸颊来到精致的锁骨处,清晰可见的微小血管和脉动让他喉咙一窒,他敛下双目掩去双瞳的赤光。

不用急,始终是自己,原本不在意却愈发想要得到的东西。

源于对力量的渴望,或者是压抑的本性。

无忧开始惧怕阳光,她甚至开始怀念起修道院的日子,如果快乐是有颜色的,那现在便是无尽的灰色。

望着夜晚的景色,她想起了3号,她又遐想起会不会有一天,他出现在自己面前,带着她飞奔到一个属于他们的自有世界中去。

她带着美好的想念微笑着入睡了。

这一天,德肯来了,但他似乎并不太受欢迎,他是偷偷进来的,避开了格里芬妮,当他看到藤椅上的少女时,他的目光暗淡了下去。

无忧用了几分钟才想起有德肯这个人,她有些犹豫地开口。

“能带我走吗,我想离开。”

德肯摇摇头。

“我来看你只是确定一件事情,其实如果你想离开没有人能阻止你,只是不是现在。”

“不!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,我知道我每天喝的是什么,我不要变成怪物。”无忧紧紧攥住德肯的衣角,卑微地乞求。

德肯蹲下来直视少女的眼睛。

“不要求助于龙家任何一个人,如果想要离开这里只有靠你自己,龙家的人背负着太多东西,有些东西不可打破。”

他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,如来时般消失在窗口。

这一天,她矗立在梦中的世界,任凭刺骨的狂风和恶灵的尖啸在周身肆虐,她迈出脚步,一步,一步,向着灰色世界的深处,她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闪烁,熟悉而热烈,她奔跑了起来,恐惧抓住了她的心脏,她觉得无法呼吸。

“啊—!”

好像灵魂被拽出,她满身大汗地惊醒了,格里芬妮迅速帮她擦干身体并换了件睡衣。

许久之后她才恢复了自己的意识,月光映照在她的脸庞,她的眉间不再是茫然一色。

“格里芬妮,我想见见龙骨哥哥。”她淡淡地开口。

格里芬妮愣了一下,随即说道:“我会转告大人,不过今晚大人在军部应该不会过来。”

“嗯,我饿了,格里芬妮。”

格里芬妮退到阴影中,过一会端着一盘生牛排和血色饮料出现在床前,她把牛排切好,正准备退下。

“格里芬妮,陪在我身边吧,我似乎没有什么力气。”

格里芬妮把女孩扶起来,女孩插起一块牛排刚送到嘴边便连着叉子一起掉落在地。

“啊。。。。抱歉。”

格里芬妮蹲下身,她觉得女孩的长发拂到了后颈。

“嘻嘻。”

格里芬妮眸色一闪,一把钢叉已经穿透了后颈,喉咙被扎破,汩汩血流。

无忧笑着,捧起她的脖子咬了下去。

好喝,真好喝。

格里芬妮莫名惊恐转而浑身剧颤抖,她想看看女孩的脸以确定自己的猜测,可当她扭转脖子的时候钢叉直接割断了所有组织,她看到了女孩的脸,以及自己仍保持着半蹲姿势的身体。

啊,怎么会,是吞噬的力量,先觉醒的居然是。。。。。

她已无力思考。

无忧舔了下嘴角的残血,扯下一段藏青色窗帘包裹住自己,她在微微发抖,好不容易睁开眼,有些狼狈地推门而出。

“嘻嘻。”她无意识地轻笑着,眼中没有任何神采。脚下的路再熟悉不过,她如一道幻影穿梭在阴影之中,那往日的高墙此时如同虚设,跃上最后一道高墙,她转身回望那道爬满蔷薇的花墙,悠扬的琴声和摇动的秋千仿佛就在昨日,而风中却只有血腥味。

她纵身一跃,像只豹子一样飞窜过马路消失在树林间。

就在同一时刻,几道身影出现在无忧的房内,格里芬妮银灰色的眼瞳印刻着女孩最后的样子。

龙魄一掌击碎了桌子。

“她吞噬了黑暗的力量,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!”

屋子里几人面面相觑,维多利亚望着窗外的某个方向道:“她已经逃走了,向着北方。”

“尽快把她抓回来,不要惊动族外的任何人!”龙魄咬牙道,这一来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。

众人离开房间后,龙贝琪拿起地上已经变形的钢叉,她可以想象是用了多少力量才能割下格里芬妮的头,她淡淡一笑。

“你变强了呢,无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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